她曾想找一份正式的、稳定的工作,但用人单位在面试时一问,得知她虽然考上大学但并没有毕业时,均拒绝录用她。半年之久,文娟也没有找到工作。父母看她有些消沉,就资助她在某商贸城开了一家服装店,一来能有个事业上的盼头,二来能发挥她的专长。
现在,文娟又从头开始经营网店。她细心地拍摄服装的图片,对版型、面料做详细、专业的介绍,慢慢积累了一些回头客。今年“双11”,她的网店销售净利润达到了近万元,这是半年来她最多的收入了。
提及几年前没能好好学习完成学业,她感到非常遗憾。“一想到我年少时的梦想,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很失败。虽然曾经风光过,短暂地成功过,但没有知识和技能的积累,未来的路我不知道要怎么走。”文娟说。
文娟的妈妈退休后进入老年大学学习,每当看到母亲盯着书本专注的神情,她都觉得很惭愧:“老年人尚且如此,我却浪费了青春年华……”
面对诱惑没能克制
2012年,阿朋(化名)从云南山区考入天津一所本科院校。当年9月,他带着行李来到学校报到,第一次见到美丽的校园和繁华的都市,他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兴奋。由于长期生活在山村,他以前没有见过高楼大厦和花园洋房,也没有见过各类图书馆、美术馆和体育馆,在初见城市的美景后,他对大学生活充满向往。
阿朋的专业是电子计算机技术,同学们来自全国各地,大部分是男生。这些年少气盛的孩子们聚到一起,讨论的多是前沿科技,以及时髦、好玩儿的东西,比如人工智能、机器学习、动画渲染等,还有哪款游戏应用了最新的3D技术,哪款游戏更新了,哪里有好看的电影可以下载等。很多时候,大家聚在一起聊天,阿朋都在一边默默无语,这是由于他以前见的世面实在是太少了。
为了进一步融入同学,阿朋开始悄悄上网,搜索同学们提到的时髦东西,比如虚拟现实、电子游戏、网络电影之类的。从来没玩过电子游戏的他,遇到同学们周末约着去网吧打游戏,他也没有拒绝。只是,同学们已经轻车熟路,而他还得从头开始。选什么角色,买什么装备,都需要同学们帮着他设置。
好在他悟性高,接受新鲜事物快,不到一个月,他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了。周末,在学校旁边商业街上的一家网吧,他和同学们能玩上一个通宵。宿管阿姨将情况报告给了辅导员,阿朋编造了一个理由:“我去老乡的学校玩儿,太晚了没赶回来。”辅导员没有深究,提醒他下次外出务必报备。
慢慢地,阿朋在动手方面的天赋开始显现,他打电子游戏的能力竟然超过了不少同学。在游戏里,他从跟随者、受保护者变成了领头者。一局胜利后,同学们纷纷夸赞阿朋反应快,头脑机灵,这让他感到很开心。
一些游戏需要充值,这让囊中羞涩的阿朋有些迟疑。更多时候,他玩一些不需要充值的游戏。转眼到了大三,同学们已开始准备考研、找工作,专业课的密度和强度明显增强,不少同学已经收心,不再玩游戏。
而此时的阿朋,却没有及时收心。他说:“由于我接触电子游戏比较晚,身上的兴奋劲儿还没散去。大三时,我比其他同学更着迷于电子游戏,已经难以自拔了。”当年,他专业课累计18个学分没通过,只得补考,补考过后,仍有12个学分没过,这么严重的情况,按照学校的要求必须留级。
成长在山村的阿朋,父母都是农民,不知道他的学业以及行业前沿情况,更不能给予他学业上的帮助和职业上的规划,只能任由他自己折腾。这时的阿朋,对自己的前途和事业没有任何想法,迷失在了电子游戏中。
一次,他把自己的游戏账号转让给别人,获得报酬1000元,他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门路。而且他一度以为,花半个月专心打游戏,把账号升级到较高等级,在网上转让,这能成为谋生的职业。于是,他更加沉迷于游戏了。
留级的一年,他还是没能专心于学业,又有几门专业课没通过,按照学校要求,重修要再缴学费,这给他带来了经济压力。一些游戏实名制登记后,升级账号并转让这一谋利的途径行不通了,他也没了经济来源,只得在商业街上靠送外卖获得收入。
等到同一批的同学都毕业离校快一年时,阿朋仍然没有毕业。他漂在学校的周围,租住在日租房里,以送快递、送外卖为生。他到网上找工作,正规的、收入高一些的都要求本科毕业,他这样一个没有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大学生,根本不会有机会。
来到天津的第七年,他瞒不住父母了,只得向父母说明自己这么多年的情况。父母从云南的山区赶到天津,给他收拾行李,准备带他回家。在火车上,阿朋看着苍老的父母,流下了悔恨的泪水。
大学生要紧张起来